诺基亚转型,大象转身之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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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为遭封杀,诺基亚见缝插针,9月份连续拿下了芬兰运营商和英国电信运营商两大客户,全球5G订单数已经达到了101个,然而看似过得很滋润的诺基亚日子其实也不好过。


又一次遭遇危机


近日,市场调研机构Dell'Oro Group公布了最新的全球电信设备市场报告。发布了2014年到2020年第3季度全球电信设备市场份额和2020年第一季度到第三季度全球5G通信设备市场份额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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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目了然,诺基亚已经全球电信设备市场份额连续6年持续下降,在5G通信设备市场也没有明显的优势,不用说,大家都看得出。

而诺基亚自身显然也已经意识到目前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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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前Q3的投资者通话中,诺基亚现任CEO Pekka Lundmark也承认了,在5G的进展上,诺基亚目前的确落后于竞争对手。

诺基亚以“在 5G 领域复制 4G 的成功”作为公司首要目标,制定了一系列战略部署,大规模转向四个新业务集团,正式开始了转型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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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公布的情报显示,诺基亚的执行团队将从17人缩减到11人,同时,1.4万名员工面领着部门转移,而随着2021年1月1日新战略的实施,还将迎来各种层面的精简计划。


目前诺基亚转型战略正处于组织重组阶段的转型初期,能否成功走好第一步也仍然是个问号。

没做错什么,却输了

大家都知道诺基亚在做通信设备厂商之前是做手机的,在巅峰时期,诺基亚手机在全球的市场占有率达到了很恐怖的72.8%,要知道现在最火的苹果手机市场占有率还不到20%,这足以看出诺基亚当时的地位。如果要问为什么诺基亚会转型做通信设备厂商,那还得从一部手机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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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眼前的这台手机,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Lumia 800。它的故事,发生在2011年,那是智能手机江湖,动荡变化的一年。


Lumia 800的诞生,来自于一次艰难的选择,2011年智能手机的销售占比首次超越了30%,市场上涌现了安卓、iOS、黑莓、Windowsphone、Bada等众多手机操作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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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诺基亚主导的塞班系统,从2006年七成以上的智能机手机市场占有率滑落到仅剩二成左右,同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跌,作为一个有着14年历史、三千万行代码的操作系统,塞班已将越来越无法和年轻的开发者们沟通,它真的老了。


对于诺基亚来说,塞班是必须割舍的过去,可站在历史的路口,失去了塞班的诺基亚,又该往那儿走呢?


眼前有两条路:谷歌旗下的安卓和微软旗下的Windows phone。安卓是当时的第一大智能手机操作系统,拥有完整的软件生态。三星、索爱、LG、中兴这些大厂也都把重心放在安卓系统上,而Windows phone更像是厂商们的备胎。虽然它使用流畅,交互有特色,配置要求低,但它更封闭,更难体现不同厂商之间的差异化,软件生态也不够完善,看起来,并不是一个特别好的选择。


我们大家今天都清楚地知道诺基亚的选择——Windows phone。


诺基亚这个品牌,就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头也不回地扎进了微软的怀抱,就好像完全不懂微软这个老大爷的心肠,是如何的“巨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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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诺基亚会选择微软?其实从Lumia 800的身上我们能看到一些眉目。


Lumia 800的硬件配置并不算突出,诺基亚也从来不是一个靠拼参数取胜的品牌,选择当时已经陷入参数竞赛的安卓阵营,会丧失诺基亚在设计上的优势,也会牺牲诺基亚需要的利润空间;另一方面,当时像三星、HTC这些厂商已经在安卓系统的基础上,构建了属于自己的UI交互风格,诺基亚此时再投入安卓阵营,已然没有了任何先发优势。当然这些都还是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背后还有很多大的原因。

尽管诺基亚当时仍然是全球第一大手机厂商,但庞大的公司体量和高端市场的迅速流失导致诺基亚的现金流急剧恶化,一度站在了破产边缘。


选择Windowsphone同时也让诺基亚获得了微软数亿美元融资,解了燃眉之急,并且微软也是诺基亚内部多方角力的选择。比如诺基亚在软件上最重要的产品HERE地图,这个部门显然很抗拒与谷歌地图的谷歌合作,所以投身微软,同时成全了诺基亚的软硬件部门。


现在你明白吧,这个看似傲慢的决定,背后有太多的妥协与无奈。


当然,当年不少“诺粉”还是满怀期待的,觉得诺基亚是硬件巨头,微软是软件巨头,两者结合说不定能带来出其不意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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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3月,这台2011年年底发布用着2010年硬件配置的诺基亚旗舰来到了中国市场,3698元的国行首发价其实是比iPhone 4s和Galaxy Note便宜了一个档次的。


诺基亚的诚意也让很多诺粉下定决心,接受了Windows phone这个微信、淘宝、支付宝都不好用的操作系统,但他们畅想着Windowsphone的生态未来会越来越好。


然而那些首发购买了Lumia800的消费者还没高兴多久,就迎来了微软的一记重击,仅仅三个月的时间,2012年6月份,微软就宣布所有的Windows phone 7设备都无法升级到采用最新内核的Windows phone 8系统。


用一盆冷水,泼灭了那些持币待购的热情。


这个时候的诺基亚能怎么办呢?作为一个走向没落的硬件厂商,它也改变不了什么。


2013年9月,诺基亚手机到了“最后一天”。诺基亚以73亿美元的价格将手机业务贱卖给微软(仅为当初最高市值1151亿美元的1/16),曾经的手机帝国轰然坍塌。

不做手机了还能做什么?

很多人好奇,卖掉贡献公司90%营收的手机业务后,诺基亚还剩下什么?


答案是:诺西通信、专利授权业务和HERE地图。 


相信已经有会划重点的朋友已经找到了重点,对!就是诺西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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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诺基亚和西门子合资成立诺基亚西门子通信公司(简称诺西通信)。在技术方面,这家通信公司斩获颇丰,一路成为全球第四大通信设备商,但在业绩方面,这家公司6年累计亏损了数十亿美元,成了诺基亚和西门子的累赘。


恰巧就是在诺基亚准备出售手机业务的这个节骨眼上,诺西通信的一笔债务即将到期,马上要面临债务违约。


西门子选择了放弃这个累赘,于2013年4月公开宣布出手持有的诺西通信的50%股权。


诺基亚不得不把处理诺西通信的问题提上议程。


诺基亚有两个选择:一是像西门子一样把股权卖掉;二是把西门子的股权买下来,全面接手诺西通信。


以诺基亚当时的财务状况,一般人可能都会选择前者,尽快把它出手,好全心投入和微软的谈判,但时任诺基亚CEO的李思拓最终选择了后者。


理由是,当时的全球第三大通信服务商阿尔卡特·朗讯也在寻求出售,如果可以买下来,让两家公司合并,则可以超越爱立信成为全球第二大通信服务商,向华为发起挑战。


可这个选择,也意味着游走在破产边缘的诺基亚还要拿出一大笔资金。


好在,凭借高超的谈判技巧,诺基亚以超低价拿下了诺西通信:总估值34亿欧元,买断价17亿欧元,其中12亿是现金,还有5亿是西门子方面提供的过桥融资。


根据诺基亚评估,诺西通信价值至少在60亿欧元以上。因为这笔“完美盗贼”般的成功抄底,被投资者抛弃的诺基亚,股价甚至一度飙升了10%。

2015年,诺基亚如愿以166亿美元的低价收购了阿尔卡特·朗讯。


为了支付这笔钱,诺基亚孤注一掷,将HERE地图卖给了德国汽车巨头集团,把身家性命全压在通信业务上。 


拿下阿尔卡特·朗讯后,诺基亚不仅建构起完整的通信业务版图,更重要的是,诺基亚还借此拿下了“地球上最伟大的实验室”——美国贝尔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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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近百年历史上,贝尔实验室一共拿下9次诺贝尔奖、16次美国最高技术奖、4次图灵奖,还发明了奠定现代手机雏形的战地移动电话;发明了将人类带进半导体新纪元的晶体管;发明了全球最受欢迎的编程语言之一的C语言……


算上2010年收购摩托罗拉无线业务部门,此刻的诺基亚相当于是摩托罗拉、阿尔卡特·朗讯、贝尔实验室、西门子和诺基亚的超级联合体。


这里面任何一个名字,都曾是通信行业里举足轻重的角色,阵容可谓相当强大。


此次收购完成后,一个全新的诺基亚也宣告成型。


2012年至2016年,诺基亚的市值悄无声息地暴涨了20多倍,增速甚至超过了许多野心勃勃的初创企业,通信设备市场份额断层上升,从百分之15%一跃到达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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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诺基亚突然以1850亿元(人民币)年营收重新杀回世界500强。这个被“宣判死亡”数年的手机厂商摇身一变成了全球第二大通讯设备制造商。

在中国5G市场败走麦城

过去几年,诺基亚一方面将5G领域的研发经费增加了一倍,一方面又受益于美国启动的对华为的额封杀,理应在5G领域占得先手。


然而诺基亚在5G芯片频段的决策失误导致其不断将市场份额拱手相让。


诺基亚采用的现场可编程门阵列(FPGA)芯片拥有更高的灵活性,好处是在5G标准未全面确定前可以适配将来任何的5G标准。


但随着5G标准的快速确定,诺基亚的FPGA芯片就好比一台搭载了大量无用装备的汽车。搭载此类芯片的设备价格可能比华为的高上一倍。


这个失误的决策让诺基亚在“5G战”刚开打就落后。


中国市场,作为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单一国别市场,对于诺基亚,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自GSM时代诺基亚就开始与爱立信、摩托罗拉、西门子、阿尔卡特等跨国公司一起深耕中国市场,但随着华为与中兴等国内通信厂商的崛起,以及中国自3G和4G开始主推TD-SCDMA和TD-LTE等自主标准,诺基亚和爱立信成为中国通信市场上硕果仅存的海外厂商,且其在中国市场的营收占比随着华为和中兴的国内扩张而处于逐年下滑的趋势。


随着中国移动在2020年23万5G基站集采招标中,将88.54%的市场份额授予国内厂家,作为中国通信市场对外开放的象征性存在的诺基亚和爱立信,诺基亚却直接在中国市场第一张试卷交了白卷,拿了零蛋;爱立信也只取得11.46%市场份额的结果。


这对于外商在中国通信市场的格局分配是一个重大转折,在7年前的首次4G大规模招标中,中外厂商的份额比例还是七三开。


或许没有人会预想到在中国 5G 市场首战诺基亚会彻底出局!诺基亚自己估计也不会预见到这个结果。后期诺基亚在中国5G市场的成绩也并不理想。


今年6月份的时候,根据诺基亚官方公布的数据来看,中国联通已经开始和诺基亚合作,并建5G基站,据统计诺基亚在我国通讯设备商中的占比也达到了10%,除此之外诺基亚还将在我国开展关于网络切片和贷款管理等业务,但比较可惜的是,因为移动网络中网络子系统是最重要的,这正是诺基亚所不擅长的,所以虽有10%,但是实际上含有一定水分并没有那么多的份额。

结语

成立于1865年的诺基亚,在150多年的岁月里也经历了不少变故,一直在跟着社会的发展不断转型,从最开始一个造纸的小厂子慢慢屹立到今天,打败过摩托罗拉成为3G时代专利巨头,缔造过无法超越的手机帝国,失落于跌宕的智能手机时代,又于通信行业重新起航,如今又进入5G时代的洪流。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5G产业发展的浪潮必将随着更多国家加快5G建设和商用的进程席卷全球,身为5G技术引领者的通信厂商们也将在为产业健康发展做出贡献的同时,提升自身的经营业绩,以投入更新一代通信技术的研发和推广,从而推动通信产业,乃至人类社会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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