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起有42家企业获得虚商试点牌照；目前虚商用户接近7000万；非实名制问题仍未根除

　　工信部2013年5月发布移动通信业务转售（虚拟运营商）方案后，有42家企业获得试点牌照，试点企业大力推广170、171号段的虚商号码。 资料图片/视觉中国

　　7月23日，工信部网站消息称，于近日向与中国联合网络通信集团有限公司首批签约的15家企业发放了经营许可证，批准其经营移动通信转售业务。这15家企业包括小米、阿里云计算，以及海航、京东的下属公司等。至此，试点近5年的移动通信转售业务终于获得正式牌照。

　　移动通信转售业务也叫虚拟运营商（简称“虚商”），是从拥有移动通信网络的基础电信运营商处购买通信服务，重新包装成自有品牌并销售给用户的电信服务。目前，市场上170、171号段的手机号码就是虚拟运营商提供的。

　　虚商的引入是为了打破电信行业的垄断，为通信市场注入活力。在随后的发展中，虚商确实起到了促进提速降费，推动电信行业的创新等作用。不过，虚商也存在一些问题，比如实名制落实不到位，常有诈骗电话等。

　　正式牌照的发放，或将有助于推动这些行业乱象的解决。工信部称，移动通信转售业务正式商用后，工信部将通过年报公示、信用约束等措施做好事中事后管理。强化基础电信企业的合作管理责任，充分发挥转售行业组织的作用，共同维护良好的市场秩序，切实保障用户合法权益和网络安全。

　　虚拟运营商用户接近7000万

　　首批获得虚拟运营商牌照的15家企业包括苏州蜗牛数字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阿里巴巴云计算（北京）有限公司、北京京东叁佰陆拾度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小米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等。

　　7月23日，工信部信息通信管理局副局长隋静在“2018移动转售产业乐山研讨会”上指出，第一批企业获得正式许可，标志着移动通信转售业务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截至2018年上半年，我国移动转售用户数接近7000万，企业盈利状况持续改善。移动通信转售业务在促进市场竞争，为消费者提供更多选择和差异化服务等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专家许立东表示，“第一批虚商通过了试点转正大考，获得了正式经营许可，可以吸引更多的资源投入进来，将会推动移动转售产业向更高水平发展。预计接下来会有更多的虚商陆续获得正式经营许可。”

　　2013年5月，工信部为鼓励民间资本进入电信领域，发布移动通信业务转售方案。截至目前，共有42家企业分5批获得虚拟运营商试点牌照。此前公布的虚拟运营商试点截止日期是2015年12月31日，后因种种原因，直到今年4月底才宣布结束试点。

　　今年1月24日起，工信部研究起草的《关于移动通信转售业务正式商用的通告（征求意见稿）》面向全社会公示30天。其中，明确了民营企业、国有企业以及外商投资企业可依法依规申请经营移动通信转售业务，提出了企业申请、试点衔接、号码分配、批发价格等政策保障，以及网络与信息安全、用户权益保护等监管要求。

　　今年5月1日起，移动通信转售业务由试点转为正式商用。按照规定，拟申请经营移动通信转售业务的企业，首先要与三大运营商签订商业合同，然后再向工信部或省、自治区、直辖市通信管理局提交申请材料。已与三大运营商完成签约的虚商，现在都在等待商用牌照的正式发放。

　　许立东认为，经过试点的探索，转售企业与基础运营商不断磨合，监管政策逐步优化，生态环境更加完善，移动转售用户高速增长，移动转售产业发展拥有了更坚实的基础。下一步，整个产业发展重点将由扩张用户转向价值运营，迎来量质并重的新时代。

　　接近四成的虚商实现盈利

　　许立东在“2018移动转售产业乐山研讨会”上公布了一组数据，截止到2018年6月，我国虚拟运营商用户已突破6881万，2018年上半年净增836万户，在网用户月均净增139万户，与2017年基本持平，但较2015年和2016年有所下降。

　　其实，从2017年5月开始，我国就成为了全球最大的虚拟运营商市场。上述研讨会上公布的数据显示，我国前十家的移动转售企业都超过了两百万用户以上，其中最大达到了1200万用户，用户超过百万级的运营商企业有19家。中国的虚拟运营商企业通过四年的时间，实现了世界虚拟运营商界的突破。从全球来看，用户数超过百万级的虚拟运营商就算是非常大的企业了。

　　2016年5月，虚拟运营商北京华翔联信科技因业绩亏损被控股方挂牌出售，虚商的盈利情况也成为业界关注的焦点。

　　截至2018年6月，有16家虚商企业实现盈利，盈利面约为40%左右。“我国虚拟运营商的盈利状况是正常的，因为一个新兴产业发展初期，是需要投入大量资金的。”许立东介绍，国外的虚拟运营商大概要5到7年实现盈利，我国的虚商在4年左右就有近40%的企业实现了盈利。

　　阿里通信方面昨日告诉新京报记者，2013年12月获得虚商试用牌照，2016年成为业界率先实现盈利的虚拟运营商。

　　一位中国联通前高管称，虚拟运营商刚进入的时候，通过降价的手段快速发展用户，急于快速把用户规模做起来，因此会出现批零倒挂的情况，即批发价高于零售价。

　　许立东指出，今年1月到6月，虚拟运营商连续6个月行业收入呈现负增长情况，与去年同期相比呈下滑状态。在收入排名前10的企业中，有6家上半年收入负增长。主要原因是虚拟运营商的服务价格刚性下降，但通话量持续下降，上半年同比下滑30%。

　　虚拟运营商的流量收入，也没法跟基础运营商相比，上半年虚商流量收入只增长了3.3%。虚拟运营商原来漫游非资费设计，随着政府取消了基础运营商的漫游费，导致虚拟运营商主打的这样一个点的作用也在削弱。

　　尽管如此，虚商的引入对行业乃至对其他领域的作用也是很明显的。工信部数据显示，截至2017年底，参加试点的42家民营企业在29个省份近200个本地网范围内开展试点，直接吸引民间投资超过32亿元，间接经济贡献超过128亿元，带动上下游新增就业岗位近6万个。

　　非实名制虚商电话卡仍有销售

　　近年来，电信诈骗屡禁不止，实名制要求不严格的虚拟运营商号段一度成为“重灾区”。隋静指出，虚拟运营商在实名登记，防范垃圾短信、骚扰电话和通讯信息诈骗等方面，仍需要加强工作力度，深入推进。

　　7月初，工信部网络安全管理局披露的手机“黑卡”调查结果，反映出两个问题，一是三五互联、中麦控股等个别虚商未能有效落实实名制要求；二是部分不法分子利用各种途径收集已经办理了入网实名登记手续的电话卡，通过路边摊贩或微信、淘宝等电商平台二次售卖。

　　工信部为此约谈了三五互联、中麦控股两家违规虚拟运营商，要求其针对实名登记、渠道管理等方面暴露出的薄弱环节和突出问题，尽快采取有效措施整改到位；同时，工信部还对微信、淘宝等电商平台进行重点监管提示，加大对平台商铺违规销售电话卡及相关违法信息的监测处置力度；工信部还要求三大基础运营商对异地批量开卡销售、诈骗高发区域异常售卖等行为加大监测预警和态势分析，对疑似诈骗号码及时通报公安机关依法处置。

　　7月23日，记者在淘宝上搜索发现不少店铺提供代缴费和虚商在线充值服务。记者通过淘宝客服联系一家店铺，询问是否可买虚商电话卡，对方说店铺不提供此商品但可加微信私聊。随后记者添加了对方提供的卖卡号商家的微信，该商家称不提供身份证信息也能买卡，一张卡39元，如购买百张以上可优惠至28元。该卡无月租，无套餐，交易成功后，不提供售后服务，有问题自己找运营商处理。

　　新京报记者询问商家，此卡是否对每天拨打电话的次数有限制，对方表示具体都有运营商监控系统，如果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诈骗、骚扰、催收、群发等）会被运营商强行停掉。

　　另一家名为“××往络”的淘宝商家也表示，买卡不必提交任何信息，即买即用，批量买卡还可享受优惠，原本45元一张可便宜至22元一张。

　　淘宝上还有一家话费速充超市的客服称，可提供国美、红豆、远特等虚商以170/171开头的电话卡，不需要提供个人身份证信息。该客服举例介绍：“国美卡，35一张，含10元话费，交10元话费激活短信功能，打电话8分钱一分钟全国，来电显示5元一月，可注册微信等”。

　　除了实名制问题，虚商还存在限制用户更改套餐等问题。工信部发布的一季度电信服务质量通告显示，小米科技、深圳爱施德等虚商涉及用户申诉问题包括投诉处理不及时；阿里巴巴通信技术有限公司、北京国美电器、北京京东叁佰陆拾度电子商务有限公司等涉及用户申诉限制更改套餐；北京迪信通通信等3家虚商被用户投诉单方面停止通信服务。

　　虚商未来应转向“价值经营”

　　此前，虚商凭借价格优势吸引了部分用户，但是随着提速降费的不断推进，三大运营商的套餐、资费也都比较有竞争力，并且推出了无限流量套餐，月初还取消了流量“漫游费”。虚商未来的发展机会在哪儿？

　　许立东认为，虚拟运营商应该由“扩张用户”转向“价值经营”。一个方向是充分利用自己的业务布局来发展，把创新业务作为将来持续发展的重点，在现有的模式上能够继续探索，“一个是创新产业链的规模上进一步扩张，包括国际业务、物联网、可穿戴设备等，有的虚商也做了宽带接入。另一个方向是，有资源的虚商，包括一些集团性的企业，可以尝试服务主业的信息化，就是以信息化去服务本身的集团，找到一个内部的定位，获得成功后再向外推广。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市场。”

　　此外，业内人士指出虚拟运营商的发展需要基础运营商提供创新支持，基础运营商的不限流量套餐比例在快速攀升，但是这样的套餐对于流量需求较小的用户还是有一定门槛的，能否满足这些流量需求更小的用户需求，推出门槛更低的套餐，双方还是有很多配合的空间。

　　通讯专家刘启诚告诉记者，虚商未来的发展机会在于物联网和差异化，但都面临一定的挑战。“物联网领域，竞争对手多，政策还不太明朗，基础运营商也在寻找发展模式。差异化其实就是发展模式，存量市场大家都在抢用户，获取用户的成本太高，服务内容形式太难找。”

　　京东运营商与物联网部转售业务部负责人敖敏表示，未来京东通信会把通信能力融入到京东的体系内，为用户提供有价值的，有特色的通信服务。其次，京东通信将在物联网、企业通信服务等新的领域加大投入力度。

　　蜗牛移动方面表示，虚拟运营商诞生之初，其中一项使命就是发挥各自领域的优势，实现通信业务在垂直领域的差异化和精细化发展。提速降费以后，三大运营商的流量资费开始下降并推出了各种优惠的流量套餐，同时对于虚商流量批发价格也逐步下调，为各虚商企业进一步落实行业的精细化运营提供了可能。

　　蜗牛移动开展虚商业务时提出了“通信游戏一体化”的经营发展战略，流量作为玩游戏必备的通路，一直以来都是用户关心的重点。以游戏的思维运营通信业务，以通信的入口迁移游戏用户，实现双向互通。

　　新京报记者 马婧 实习生 游佳颖 童北晨